徐树铮手札两篇（劝吴佩孚、段祺瑞与孙中山连系）

在冰雪中的玫瑰

来历：知乎



与吴将军书

1922年8月2日
子玉仁兄如握：
自疏音问，瞬经数载，比惟动定多吉，以颂以忻。舍亲夏仲陶由京来书，言张君敬舆（注：张绍曾，字敬舆，直隶省大城县人。时任陆军总长。）转述盛情，谓欲谋大局之同一，须南北先自同一；欲谋北局之同一，非与弟推诚相与不敷有为，拟托其访弟面命如此。此言能否出自负意，不敢强定。敬舆尝为兄奔走谋画，其所传言要不得目以无稽。若迳以愚见奉达，吾国弱病支离，奄奄垂绝，起死大药，端惟同逐一物，认证选剂，良属不误。若同一其号，而南北轻视，是犹治丝而棼之，炮制不宜，则参茸滋品亦可杀人。全国定于一，未闻定于二也。北局若何同一，请别求高明；若全局之同一，则弟确有真见矣。
何谓同一？总全国诸有力者归于一范而已。今全国可数之人物，一日合肥，一日中山。其人皆纯洁爱国，牢不可破，誉谤满世，而我行我素，不改故常，此真力也。自余诸公，德不能庇其众，威不敷慑其敌，信不能践所言，虽坐拥兼圻，带甲百万，皆天所以备豪杰驱使之资耳。为吾兄计，竭忠致敬尊奉此二老者居至高之位，魁首国家，则万流莫不赴壑；然后妙选真材，总持政柄，以治人行治法，依贱著《开国诠真》所条举，会商而修饰之，实施三年，大局未有不定，民气未有不振，国势未有不起者。不能同一大局，安能同一北局？不管为南为北，安有离大局而能自立之理？南北畛域焉可存也，吾兄其念之！欲肩大任，必先有定见；欲有所为，必先有所不为。与弟推诚，不如与全国推诚；托人面弟，不如静思弟言，详察鄙著。回忆丁巳之前，弟曾以战将许兄，经纬国家，则未敢妄谄；又曾切语吾兄，未来必有进退两难之日，弟尚可为诠释。古人眼孔豆大，方以吾兄功名壮盛，啧啧称羡。究之吾兄自计何如？有无维谷之感？能否须弟诠释？均无从知。特因敬舆一言，为兄设身处地思之，其间必有难言之苦。重以旧好，不能无动于衷，辄抒胸臆，借此前著。倘不河汉粗言，以实心气力推而行之，则全国倒悬一朝可解，岂独释吾兄一身之困而已，盍熟图之。残暑敛避，新凉乍生，惟顺时保爱，不宣。
弟树铮稽首
民国十一年八月二日

与合肥将军书

1923年7月3日
芝老上将军钧座：
次君南还，传述钧谕，悚闻一切。志堂（注：疑为自堂之误。吴光新字自堂，安徽合肥人。时为孙、段、张三角同盟反直系奔走）之闽行所以决为无著落者，其责不在志而在嘉。志之行也，嘉本无意，志安得有着落。志之行也，意在江右，用兵饷械，其权在嘉（注：卢永祥字子嘉，山东省济阳县人，时任浙江督军）。志固旦夕来往者，树铮无从借著，所能为助者，筹计而已；所能筹及者，志之自己而已。虑其性真率直，万一论事急骤，或与伯川龃龉。既晤志，面告以伯川神态，属其加意委婉；又念从行诸彦，英气多未甚敛，则力促镕圃（注：曾宗鉴，字镕圃，福建省闽侯县人）随去。此皆筱轩（顾琢塘字筱轩，官至陆军第七师师长、将军府将军）在沪所亲见者，树铮谓渠可缕述，故未详陈。
钧谕责以不能互助为理，树铮谨愧谢不能，不敢妄承为不为也。钧谕又责以不于事前弥纶，期有所济，必俟人不能了，然后起而著手，自显其长。周君孝怀在沪，曩尝以此语相激，只要笑而不答。今钩座亦以呵及，则其中委况，不容不略为指述矣。古人好弃可有著落之事而不讲，而必欲循无结局之途以进。事前与人分解利害，切切言之，言之不听，再言之，三言之而犹不听，舍自行引避外更有何法？迨当其事者，知所为无结局，固于事机已迟误矣。曩所指为可有着落之途，能否另有着落，亦复不敢知矣，衹好再试为之，此所谓尽其在我者也。树铮自问此种行动皆孤臣孽子之苦处，迫而不得已尔后出此，决无行险徼倖炫长以短人之心。如彼不肖者之所工计，此只能为钩座道之，不愿宣之外人者也。全国事有人办，决不与人争荣枯；无人办，决不畏难而诿谢，固久邀奖藉于昔日矣。
（吐槽：怎样感受老段跟个杂兵boss一样对小弟能干狂怒）
钧谕又责树铮不能为蔺相如，此罪树铮不敢承，亦不敢不承，盖事尚无从考实也。无已，敢请钧示，孰为廉颇？果有廉颇其人，而树铮不能相下者，然后敬承钧谴耳。
（233，怼得好）
钓谕又责树铮不应目西湖（注：卢永祥）为巽懦，此罪树铮不敢辞。西湖能否巽懦，意必自有其真。树铮本日见其巽懦，即据本日言之，不勇于钧前有所欺饰。巽懦云者，为恶而不敢，见义而不为，非大恶之谥也。圣贤之于人也，盖棺然后论定。今其人坐拥雄封，有兵有将，有饷有械，三年不飞不鸣，一定纷歧旦冲天而惊人，遽以巽懦目之，有似果断，罪又奚辞！彼其人果有冲天惊人之一日，树铮固芳香祷祀以求之，即加等议罪，极所忻受也。（卢永祥：我不是超人，不能1v9，真是抱歉了）
树铮离钧座稍久，邮电多所欠亨；树铮在南又杜门甚坚，来往传言一定皆得树铮真状，故不惮缕缕自白，然皆委末之事，无关宏恉。若中山孙公之应否凝结，实于国事前途消息至大，愿钧座更进一步而有以勘其微焉！中山之真态若何？钧座所闻者来历纷歧，各有所挟，与之敌者，扬其短或难免过火；与之友者，誉其美或难免阿好。（现在也差不多）树铮今兹之所见，专就国事着想，钓座自己之利害姑毋庸计及，但能利国，钧座更复何求？本日当中国，宁有有益于国，而有害于钩座之事，故不敷言也。短孙者第一目之为破好人物，次则不谙国情，再次则理想荒谬，再次则左右芜杂，再次则不能下人，之数说者，度已熟闻于钩聪。惟其不能尽信，故前岁桂林之行，极蒙嘉许；惟其不能无疑，故始终不即不离，难征实绩，今试逐条剖察之。
孙公之破坏，未向外人损掷国权、断送民利也；未以官方脂膏搜括入己，储之本国银行，俾外商资为母金，坐收中国大利也。此与保定曹氏所为何如？（曹锟躺枪）更与他氏破坏道德、破坏廉耻、破坏纲常教化者何如？（舆图炮，我不是针对你）藉使曹氏本日向钧座垂头屈膝，甘与公结，纳之乎？抑拒之乎？（三傻：你不如毙了我算了）藉日纳之，曹犹可任，而孙转不成乎；藉日拒之，曹氏之拥兵拥财自若也，不待天之死之，即无策除此国毒。以钓座与国休戚之躬，而所以为国效命者，不外曰听天，未来史籍之责备，何以为公宽？现今群儿寒噤，各谋己私，忍艰辛困苦以与贪饕抗者，仅此粤东一隅，而公不思结为己助，俾渐返破坏之辙，同趋安轨，徒听其长此破坏，不加喜戚，如此则在公纵非破坏，而公之所为国保全者何在？意钩座熟虑之也。
孙公飘转海国数十年于兹，疏阂国情，诚所难免，然十年以来，已颇谙习矣。征之众论，佥谓今昔分歧。而树铮所目击者，则今岁晤谈与前岁桂林所共议者，大见实在，此可见有智之士进诣易著，不似无智之夫终古不移也。理想荒谬，是聪明人恒见之事，此只一己所关，能行之国家与否，不登帝座固不得以自专，则固无足计较。若云左右芜杂，则欲先问本日衮衮诸公孰能免此？钧座当日在位，固常言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。但是，孙公左右芜杂不芜杂，似在不必深究之列。钧座但择其不芜不杂者而亲之，而疏其芜者杂者，激劝所感，更何难群日徙善而同之大道哉！所谓不能下人，更有所否则。树铮所亲见者，能受善言，能屈己从人。世所指目不能下人者，特学问门路之分歧，恐非时下轻口雌黄人者所能论列其故也。应事接物之道，孔孟以谦退为则，释老以寂静为义，皆不主自任。惟任侠之流，清狂之习，遇事直前，不辞自诩。晚世海工具政治学说，皆以自荐为勇，自取为不弃已责，孙公习闻而心识之，故遇事以己身当前，决非蔽贤专权之意。（公然学问相当才能做朋友）其推重钧座之诚，以树铮所躬遇而目击者，南北时贤固未见其匹也。钧座不引平一中国之责为己责，则好恶取舍，任天而动，自毋庸树铮多所喋喋；果以平一之义务之于肩，则愿钧座专以国之利害为好恶取舍之准，报纸之谣，蜚流之口，可参观而不成兼任也。以国之利害为利害，是钩座报国之义。而树铮报国之义，则以国之利害为利害，更须以钓座之利害为利害，故敢烦渎聪闻。如此眽眽愚诚，幸尚俯而察之。
树铮谨陈
癸亥五月二十日
民国十二年七月三日
附：

小徐的书单




开国诠真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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恶贯满瘾锥

怎样远威将军 看的都是古书啊 不是说古书没有用 只是我感觉 左传 资治通鉴 孙吴兵书 看一看便可以了 还是要多读英文版书 好歹是陆军士官黉舍结业的

叫啥不行靠

小徐似乎是13岁中的秀才[滑稽]弃文就武的时辰只要22岁